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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 26 October 2020

# 45 -《传承》

《传承》- Version # 1

  

 

这条路,我好不容易走过来。爸爸的小吃店从新经营,但物是人非……

 

每天清晨四点,爸爸和妈妈就出门开档;他们经营的是面食小吃:祥记馄饨面。妈妈一嫁给爸爸,就夫唱妇随,帮他一起打理小吃店。他们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,来关顾的客人都是为着爸爸的古早味道的馄饨而来。我每天放学后一定过来帮忙爸爸收摊。

 

这天,我一接到美国著名大学录取通知书,便直奔爸爸的摊位:“爸爸妈妈,美国著名大学录取我了!”

 

“真的?你是我们的骄傲!”妈妈开心地说

 

“你从来没有出过远门。爸爸会舍不得你这个心肝宝贝!”爸爸摸了摸我的头。”肚子饿了吧?来来来!快喝一碗馄饨汤暖暖胃,不然你去美国就无法吃到爸爸亲手制作的馄饨了!”

 

“哇!好香啊!”爸爸把煮好的馄饨捞上来,撒上几滴麻油。我连忙凑过去闻尽情享受着,任那浓郁的肉香、葱香和香油香放肆地往我鼻孔里钻,刺激着我的味觉神经。“这是我天天都能闻到的好味道,而且还百吃不厌呢!”

 

“你的嘴真甜!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馄饨吗?给你说得好像‘天上有地上无’似的。”爸爸开心地笑了。

 

“您的馄饨看似普通,可是内藏玄机,只要一吃,就欲罢不能。里面有您200%的爱心和用心,让食客们爱不释手回味无穷

 

“等我大学毕业,找到好工作,你和妈妈就可以退休了到时我让你的老街坊、老顾客、回头客,统统吃不到你亲手做的馄饨了!”

 

“只要我在的一天,我一定会让这个味道继续下去!你有空就跟爸爸学一学。哪天爸爸不在了,这个好味道就能一直传承下去,爸爸我就无憾了。”爸爸叹了一口气。

 

”爸爸,你会长命百岁的!”我嘟着嘴。

 

“祥哥、祥嫂,你们的女儿真乖真孝顺,天天来帮你们收摊!真羡慕人啊!”隔壁杂货店老板娘说。

 

“我女儿将要到美国的著名大学深造呢!到时你要看到她都难咯!哈哈哈!”爸爸一手拉着我的手,一手紧搭在妈妈的肩膀,嘴角微翘

 

看到爸爸妈妈和左邻右舍聊着我出国的事有说有笑的,他们感情非常好,常常东家长西家短。我也在倒数出国深造的日子,有这些好邻居与爸爸妈妈相伴,我也放心出国。

 

爸爸开始为我准备出国的日常用品,他边收拾边说:“小珍,爸爸希望你出国前能吃到你煮一碗馄饨。”

 

”好好好!我就巾帼不让须眉,我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!”

 

当时,我并没有把这个承诺牢牢地记在心上,因为出国的喜悦已冲昏我的头脑

 

我遗憾至今。

 

好景不长。一连好几个晚上,我被爸爸的咳嗽声吵得不能入眠

 

“咳!咳……”爸爸咳得很厉害。

 

“爸爸,您怎么啦!怎么咳得这么厉害?”

 

妈妈带了爸爸看专科。谁知,爸爸的检验报告说——爸爸得了肺癌末期!怎么可能?爸爸一向最健康,烟酒不沾的!爸爸的病情随即严重恶化,不到一个月后便病逝了。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!我和妈妈顿时失去生活的依靠!我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乌云,久久不散。

 

 

爸爸的“头七”那天。

 

“阿祥!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?阿祥!”

 

“妈,你别这样!我求你。”

 

我望着一夜白发的妈妈,她一直看着爸爸的遗照发呆。妈妈天天以泪洗脸茶饭不思一蹶不振,终于她倒下去,卧病在床。医生说:由于丧亲引起的沮丧情绪主要与过度怀念相关,便给了抗抑郁的药物。

 

爸爸的“百日”,妈妈给爸爸烧香,然后默默地对我说:“小珍,你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。我想把面摊顶出去……我累了。” 妈妈心力绞碎

 

“妈,我不要你把店顶出去!这个面摊是你和爸爸的心血!”

 

我看着妈妈静悄悄地走进房间,她像是行尸走肉,没有生命的躯壳。

 

我来到小吃店。门上贴着“本店这几天无法营业。恢复营业会另行通知,如有不便多多包涵。”这张通告已足足贴了三个月。大家已经渐渐忘记的“祥记云吞面”存在。这里的一切仿佛停格了,仿佛爸爸的小吃店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。经过的人也没有再问起“祥记云吞面”。

 

悲从中来!爸爸,你在世时生活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动——有时照到你在烹煮香喷喷的馄饨忙碌的样子、有时照到妈妈给你擦汗的窝心小动作、有时照到顾客吃了您的馄饨满足的样子……

 

对!唯有找回爸爸的古早味馄饨,妈妈就会好起来了!

 

“妈,你一直是爸爸的左右手。你一定能做出和爸爸的一样的馄饨。我们一起经营爸爸的小吃店,好吗?”

 

“小珍,我做不到。你的爸爸不在了,我有心无力……”

 

我走进店里,看到搁在厨房桌上的锅铲。想着想着,我的眼泪直落下。我缓缓拿起锅铲,好重好重,原来掌厨不容易——重量、分量、容量统统都要拿捏得好!爸爸是怎么做到?想起爸爸默默地把家的责任全都扛在自己在肩膀!我是爸爸的责任!妈妈也是他的责任!

 

现在爸爸不在了,我更应该扛起这个家的责任!

 

我努力回忆爸爸的味道!唯有做出爸爸的味道,妈妈才会重新振作

 

夜深人静,我回想起爸爸的话:“顾客最喜欢我包的馄饨了,因为我坚持肉要鲜、皮要薄、内陷厚实。包混沌的功夫要像练家子。你看,这一放一捏,白白胖胖的小馄饨就跳出手掌心。

 

我照着他的话做,可是结果让人失望,不是皮太厚就是太薄!我丢弃了一团团的面糊,前功尽弃!我非要找到那往日的味道!为了保住这个陪伴我们一家人的档口,为了保住爸爸和妈妈的心血,为了妈妈对爸爸的思念!我要找回爸爸的味道!我拼命学习包馄饨,因为我要让妈妈找回幸福!

 

这条路走得再辛苦,我也咬紧牙关撑下去!

 

我煮了一批又一批的馄饨,全部都不对!味道不对!什么都不对!

 

难道我忘了爸爸的味道?”我沮丧。

 

连续几天,我练习到深夜,筋疲力尽,当我想要放弃时,我想起爸爸平时的教导:“小珍,你看,馅料的比例,用料要新鲜,汤头要实在。最重要的是要用心。”

 

我尝试了刚刚煮好的馄饨,滴上几滴麻油,我闻了闻又尝了尝:就是这个味道!

 

我即刻端回家给妈妈品尝!

 

妈妈看了馄饨,喝了也吃了,她的眼泪不停滑落:“这味道.....小珍,你做到了!你爸爸如果能尝到你的馄饨,那该有多好?”

 

“妈,最重要的是,让那些食客、老顾客、老街坊都继续吃到爸爸的馄饨!你说好不好?”

 

“好!....那你出国深造的事,怎么办?”

 

“我不想去美国深造了。我要继承爸爸的事业。”

 

“……你不打算出国深造?”妈妈摸着我那沾满面粉的双手,心疼地说。

 

“面摊是爸爸的心血,是你们的回忆啊!”

 

“你正花样年华,应该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应该跟所有年轻人一样,出国深造,跟朋友到处旅行,结伴出国玩……你的人生正绽放……妈妈……心疼啊!”妈妈抱着歉意说道。

 

妈,我并不觉得委屈!我要扛起这个家的责任,就像是爸爸把家的责任全都扛起来。爸爸坚持保留传统小吃,这是你们回忆!如果我没有接手传承这个小吃店,我将会一辈子遗憾!

 

“妈不忍心看你一个人这么苦。”说完,妈妈抱着我流泪。

 

“我们一起开档,好吗?”

 

妈妈听了,系上围裙,就像和爸爸开档时一样,她亮了摊位前的灯,即照亮了已泛黄的招牌匾——“祥记馄饨面”

 

妈妈眼中闪着光芒:“我们把你爸爸的馄饨古早味传承下去!”

 

天未亮,客人开始涌上门。

 

“一碗馄饨面薄干,辣椒多!

 

“馄饨米粉汤,不要葱。”

 

“馄饨幼面干”

 

“馄饨粿条面”

 

妈妈煮面的手没有停过,即马上端出一碗碗暖胃的馄饨面食。

 

“汤如果不够,自己再来加喔!好暖暖胃哦!”妈妈笑着对每一个顾客说。

 

传承是一份坚持,也是一个使命。爸爸,原来这就是幸福人生!是你的坚持让我们重新站起来了!我和妈妈会努力保留你的手艺和你的传统手艺!这条路,我一定会陪妈妈走下去的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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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传承》- Version # 2


  

相框中左右两旁是点燃的白蜡烛大风穿透了啪啪作响的窗户,在房间里盘旋着,闪烁的烛光把阴暗的屋子的照得忽暗忽亮

 

 

妈妈抱着你的遗照,又忍不住哭了。阿祥!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?阿祥!

 

 

我看了心都碎了。

 

 

妈妈和我完全不能接受你已经离开这个世界。对我们来说,你的离去就像世界末日。爸爸,你走后,家里便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。妈妈天天以泪洗脸,难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。你的逝世让妈妈深受打击,一蹶不振。好几次,妈妈在准备晚餐时,还是为您准备了碗筷和汤匙。她一直相信你时时刻刻都在这屋子里。我们做了该做的头七三七五七七七,也换不回思念的你。

 

 

你的百日这天,妈妈默默地对我说:小珍,你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。我想把面摊顶出去……我累了。

 

 

爸,我该怎么做?我反复地想:难道你的心血就这样付诸流水?如果真的结束了,妈妈会甘愿吗?

 

 

隔天早上,我来到小吃店。门上还贴着本店这几天无法营业。恢复营业会另行通知,如有不便多多包涵。这张通告已足足贴了三个月。这里的一切停格了,小吃店变成街道的一个景物而已。经过的人连看也没看匆匆走过,没有人问起祥记云吞面

 

 

我回忆起爸爸煮的馄饨——他坚持肉要鲜、皮要薄、内陷厚实他包混沌的功夫要像练家子,这一放一捏,白白胖胖的小馄饨就跳出手掌心。哇!好香啊!这是我天天闻到的好味道,而且还百吃不厌呢!我连忙凑过去闻尽情享受着任那浓郁的肉香、葱香和香油香放肆地往我鼻孔里钻,刺激着我的味觉神经

  

这一幕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!

  

爸,我唯有让妈妈振作起来,做出熟悉的味道。为了保住这个档口,为了保住你们的心血,为了保留你的味道!我拼命学习包馄饨,因为我要让妈妈找回幸福

 

 

隔壁的点心华嫂看到我没把招牌的灯亮了,便问:“‘祥记云吞面’”不营业了吗?

 

我做不到。爸走了,我妈病了。

  

华嫂激励着我:用心做!好好做,不要砸了你爸爸的招牌!你的父亲做了一甲子,馄饨的味道始终如一。过程中,一定会有压力、挫折,或是身体与心理的透支,面对它!相一想,让你一直持续下去的动力就是什么?

  

我勤奋地、拼命地练,不断地抓味道。这次我把刚刚煮好的馄饨,滴上几滴麻油,端回家给妈妈品尝!妈妈看了馄饨,喝了也吃了,她的眼泪不停滑落:这味道.....小珍,你怎么做到?

 

 

妈,我们让老顾客、老街坊都继续吃到爸爸的馄饨!你说好不好?

 

 

“……你本想出国留学,因为家里出现状况……妈妈……心疼啊!妈妈抱着歉意说道。

  

妈,我不觉得委屈!我要扛起这个家的责任,就像是爸爸把家的责任全都扛起来。爸爸坚持保留传统小吃,这是你们回忆!如果我没有接手传承这个小吃店,我将会遗憾一辈子!妈,我们一起开档,好吗?

 

 

妈妈看着我递给她的围裙,就像和爸爸开档时一样,她亮了摊位前的灯,即照亮了已泛黄的招牌匾——“祥记馄饨面。顿时,我看到妈妈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!

 

 

顾客看到妈妈,就叫着妈妈:详嫂,您回来了!他们一下子把位子坐满了。我们面对纷纷上门的顾客,忙得不可开交

  

 

就是这个味道!老顾客都赞不绝口

 

 

传承是一份坚持,也是一个使命。爸爸,原来这就是幸福人生!是你的坚持让我们重新站起来了!我和妈妈会努力保留你的手艺和你的传统手艺!这条路,我一定会陪妈妈走下去的!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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